簽字畫押？他們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。
我看著他們，看著張強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，看著王桂英幸災(zāi)樂禍的眼神，突然覺得很陌生。
這就是我嫁的人，這就是我掏心掏肺對待了三年的家人。
積壓了八個月的委屈、憤怒、羞恥，在這一刻全部爆發(fā)出來。
指甲深深掐進掌心，滲出血珠，我卻感覺不到疼。
我抬起頭，看著張強和王桂英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好啊，要aa就aa到底。”
我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一股寒意，“我去找‘生育權(quán)責(zé)aa系統(tǒng)’，讓國家來評評理，看看這生育的賬，到底該怎么算?！?/p>
張強愣住了，隨即爆發(fā)出一陣狂笑：“你說什么？那個系統(tǒng)？你是不是懷傻了？系統(tǒng)還能替你生孩子？還能替你干活？”
王桂英也跟著笑：
“裝什么裝？嚇唬誰呢？那系統(tǒng)就是個擺設(shè)，還能管到我們家來？
我告訴你，今天這字你簽也得簽，不簽也得簽！”
“我不簽?！蔽乙蛔忠活D地說，“我明天就去激活系統(tǒng)，到時候，該誰付的錢，一分都跑不了?！?/p>
我轉(zhuǎn)身走進臥室，反手鎖上門。
身后傳來張強的怒罵和王桂英的尖叫，我靠在門后，緩緩滑坐在地。
肚子里的孩子輕輕踢了我一下，像是在安慰我。
我摸著肚子，眼淚無聲地滑落，滴在產(chǎn)檢單上“剖腹產(chǎn)”三個字上。
“寶寶別怕，”我輕聲說，“媽媽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?！?/p>
第二天一早，我沒做早飯。
王桂英在門外拍著門板罵了半個鐘頭，我充耳不聞，只是默默地收拾了一個小包，裝著身份證、醫(yī)保卡和銀行卡。
出門時，張強已經(jīng)去上班了，王桂英坐在沙發(fā)上瞪著我，眼睛里像要噴出火來：“你去哪兒？”
“激活系統(tǒng)?！蔽业卣f。
“你還真去?。俊蓖豕鹩⑻饋?，“我告訴你我，你要是敢去，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！”
我沒理我，換了鞋就往外走。
剛下樓，就聽見王桂英在樓上喊：“你個不下蛋的雞！走了就別回來！”
社區(qū)服務(wù)中心的人不多。
我走到“生育權(quán)責(zé)aa系統(tǒng)”辦理窗口時，工作人員愣了一下：“你懷孕八個月了？怎么一個人來？”
“我自己來就行。”我把材料遞過去。
工作人員看著我水腫的腳踝和蒼白的臉，嘆了口氣，沒再多問，只是指導(dǎo)我在屏幕上填寫信息。
身份證、健康檔案、銀行卡號，一項項輸入進去，最后是雙方的簽名確認(rèn)。
“綁定成功后，系統(tǒng)會回溯核算孕期所有成本，包括檢查費、營養(yǎng)費、勞務(wù)折算、精神損失等你確定要激活嗎？一旦激活，除非離婚或孩子成年，否則不能解除，違約方會被追責(zé)的。”工作人員再次確認(rèn)。
我看著屏幕上張強的身份證照片，那個曾經(jīng)讓我心動的男人，此刻只剩下厭惡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按下了“確認(rèn)”鍵。
機械音突然在大廳里響起，冰冷而清晰：
【生育權(quán)責(zé)aa系統(tǒng)已激活，綁定用戶我、張強。將回溯核算孕期36周所有成本，預(yù)計清算時間72小時?！?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