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眠“砰”地撬開兩瓶,一瓶推到林珊珊面前,自己拿起一瓶。
“喝!”
兩人誰都沒在說話。
酒杯碰撞的聲音,酒液滑過喉嚨的聲音,在安靜的角落里格外清晰。
一瓶,兩瓶,三瓶…
冰涼的液體帶著苦澀的味道,沖刷著胃壁,也沖刷著心里那些壓抑許久的情緒。
喝著喝著,林珊珊的眼圈先紅了。
她沒有抽泣,也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,只是大顆大顆的眼淚,不受控制地從眼眶里滾落,砸在桌面上,暈開一小片水漬。
蘇眠看到了。
她什么都沒問,只是拿起一瓶新的啤酒,仰頭“咕咚咕咚”灌了半瓶下去。
然后,她把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,也哭了。
她的哭聲比林珊珊要洶涌得多。
“嗚哇----”
那聲音又大又委屈,像個受了天大欺負的小孩,毫無保留,驚天動地。
于是,餐廳里出現(xiàn)了極其詭異的一幕。
兩個美得不像話的姑娘,坐在一堆啤酒瓶中間,一個無聲地流淚,一個放聲地嚎啕。
她們一邊抹著眼淚,一邊拿起新的啤酒,豪爽地對瓶吹。
那畫面,又悲傷,又悲壯,又…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沙雕。
周圍的客人和服務生都看呆了。
【哭!他媽的,為什么不哭!】
【當咸魚怎么了!我就想當咸魚!憑什么不讓我當咸魚!還要給我安排霸總!還要給我系統(tǒng)!還要扣我積分!我活得太難了!】
【冰山美人也太難了!喜歡個人還藏著掖著,差點就便宜了那個油膩男!資本家不做人!木頭疙瘩也不做人!】
兩個姑娘的哭聲,仿佛帶著某種傳染力,一個為愛,一個為命,哭得昏天黑地,日月無光。
…
深夜,a市的街頭。
兩個身影互相攙扶著,在人行道上走得歪歪扭扭,像是兩根剛出土的鮮嫩海帶。
“嗝…”蘇眠打了個酒嗝,搭著林珊珊的肩膀,放聲大笑,“哈哈哈哈…嗝…爽!”
林珊珊也醉得不輕,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刻布滿紅暈,她也跟著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哈哈哈哈,七位數(shù)組長你可真能吹!我要能一年賺七位數(shù),我還跟那個相親男廢什么話!”
笑了沒一會兒,兩人又開始扯著嗓子大罵。
林珊珊對著無人的街道,用盡全身力氣喊道:“李然!你個木頭疙瘩!去死吧!”
喊完,她又蹲在地上,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。
蘇眠有樣學樣,對著不遠處燈火輝煌的盛世集團大樓,比了個中指。
“狗資本!給我滾!別來煩我!”
喊完,她也覺得心里痛快了不少,拉起林珊珊,繼續(xù)往前走。
兩人最后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下來,晚風吹過,帶著涼意,也吹散了些許酒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