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明顯的厭棄,太后的冷漠,讓宮中最是跟紅頂白的下人們徹底轉(zhuǎn)變了態(tài)度。
送來的飯食時常是餿冷的,冬日炭火不足,夏日蚊蟲肆虐,以往巴結(jié)她的宮人如今避之唯恐不及,甚至偶爾還有嘲諷奚落之聲飄進(jìn)院墻。
這種從云端跌入泥沼的巨大落差,日夜折磨著南季。
她不再精心打扮,形容日漸憔悴,一雙原本嫵媚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和怨恨。
而所有這些痛苦,在她偏執(zhí)的心里,全都?xì)w咎于一個人——寧婕!
“都是她!都是那個妖女!”夜深人靜時,南季常常蜷縮在冰冷的床榻上,咬牙切齒地低語。
“若不是她用了妖法,陛下怎么會如此對我?太后怎么會信她?我怎么會落到這地步地?!”
她完全忘記了是自己屢次設(shè)計害人在先,只堅(jiān)信是寧婕用了邪術(shù)蠱惑了君心,奪走了本應(yīng)屬于她的一切。
這種想法如同毒液,在她心中發(fā)酵,讓她徹底瘋狂。
能夠聯(lián)系到外界的渠道全被切斷,唯一還能偶爾傳遞消息的,只剩下南詔王留下的最深暗棋——李公公。
李公公如今行動愈發(fā)謹(jǐn)慎,但面對南季近乎歇斯底里的催促和怨恨,他也感到棘手。
這一夜,李公公再次冒險來到南季被囚的院落外,隔著破舊的窗欞低聲道:“小主,王爺吩咐,讓您暫且忍耐”
“忍耐?我還要忍耐到什么時候?!”南季猛地?fù)涞酱斑?,聲音尖銳而扭曲。
“我等不了了!我要她死!立刻!馬上!王爺是不是也要放棄我了?!”
李公公壓低聲音:“小主息怒!王爺自有安排,只是時機(jī)未到如今那寧氏被陛下看得緊,硬來不得”
“硬來不得?那就用別的法子!”南季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。
“巫蠱!對,真正的巫蠱!不是栽贓!我要詛咒她!讓她日夜被惡鬼纏身,讓她神智癲狂,讓她生不如死!你去給我找!找最惡毒的法子!找最靈驗(yàn)的巫師!”
李公公聞言心中一寒,真正的巫蠱之術(shù)乃是宮中最忌諱的大罪,風(fēng)險極高。
但看著南季那瘋狂的模樣,他知道若不應(yīng)允,只怕她會做出更不可控的事來,反而壞事。
“是奴才奴才想想辦法?!崩罟坏煤龖?yīng)下。
“小主千萬保重,留得青山在”
“快去!”南季根本不聽勸告,厲聲打斷他。
“若此事不成,你也不必再來見我了!”
李公公暗自嘆了口氣,匆匆消失在夜色中。
他知道,南季這枚棋子已經(jīng)徹底廢了,甚至成了隨時可能引爆的隱患。
但王爺?shù)拿钍菚簳r穩(wěn)住她或許,
可以利用她這份瘋狂,再行一招險棋?
南季看著李公公消失的方向,臉上露出期待的詭異笑容。
她回到屋內(nèi),從破舊的枕下摸出一個偷偷藏起的,歪歪扭扭寫著寧婕姓名和生辰八字。的布偶,用指甲狠狠掐著,仿佛這樣就能讓遠(yuǎn)在冷宮的寧婕痛苦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