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嬸露出不屑之色,“天天來鬧,村長說了都不聽,待會來了你繼續(xù)裝睡啊,免得他沒完沒了。”
梅清淺點頭,裝死她最拿手了。
“我娘那邊呢?”她又問道。
張嬸欲言又止,梅清淺拉了她的手,“嬸子你怕我擔心,但你不說我更會擔心,經(jīng)歷這么多事,我已經(jīng)不像以前那么脆弱了?!?/p>
“你娘前天來過,是逃出來的,臉上還有傷,沒多久就被你爹抓回去關起來了?!睆垕饑@了口氣,“你娘是真的疼你,就是遇到你爹這種混人?!?/p>
院子傳來開門聲,緊接著是黎循的聲音:“嬸子,她醒了沒?”
張嬸急忙起身:“醒了醒了,你們好好說說話,我也回家做飯去了?!?/p>
不等梅清淺挽留,張嬸就一陣風似的跑了,生怕自己做了電燈泡似的。
黎循走進門,目光灼灼的看向梅清淺,反倒讓她有些不自在起來。
“謝謝了?!泵非鍦\急忙道謝,寄人籬下,態(tài)度必須端正。
黎循沒說話,自顧自走到桌邊坐下,倒了杯茶喝起來。
他又想起了那日梅清淺送入的溫熱氣流,原本他每次發(fā)病都會反復幾日,所以那日一回來就找人幫忙照顧梅清淺,想著自己大概要去山里躲躲,卻不想這幾天竟能保持理智,強壓下了體內的躁動。
他自制力極強,可每次發(fā)病都必須飲生血,甚至一連幾日都渾渾噩噩失去理智。他和師父想過不少辦法,也拜訪過不少名醫(yī),都無法治愈,甚至找不到癥結所在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他開口慢悠悠的問。
梅清淺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她上一世因為異能被害,這一世本不打算暴露,但如今想活就由不得她隱瞞了。
“我小時候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能給人治病,但和家里人說都以為小孩子開玩笑,而且我的能力也不是對誰都管用,就沒法說清楚了?!?/p>
梅清淺繼續(xù)講道:“后來我做了個夢,夢到我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,我用那個能力幫了不少人,我過的很快樂??赏蝗挥幸惶欤冶蝗藲埲痰臍⒑α?,對方說我不是他們的人,既然得不到就毀掉?!?/p>
“我醒來還覺得脖子在痛,好像真的一樣,我就再也不敢跟別人說我能治病了。既然你已經(jīng)知道了,一定要幫我保密啊,我可不想死。”
“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。”黎循嘟囔了一句,似乎有些走神,但很快他低低的笑了一聲,“你覺得知道了我的秘密,然后將自己的秘密暴露給我,就能換個安全?”
這女人明明聰明的很,怎么會混到如此地步?
梅清淺干笑,“咱們是盟友,這也是我的誠意嘛?!?/p>
她到底虛弱,說了幾句話就有些喘起來,黎循又看了她一眼,說:“你先休息吧,其他以后再說?!?/p>
“我躺不下去……”梅清淺聲音越來越小,她是真不好意思讓人家?guī)兔Γ瑔鑶鑶?,張嬸是故意的,也不扶她躺下再走?/p>
黎循沒說話,周身都散發(fā)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。
突然,他起身朝她走去,扶住她的脖子,將她背后的枕頭放平,慢慢讓她躺平下去。
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,卻也足夠仔細,沒怎么牽扯到她的傷處。只是這個姿勢讓兩人一瞬間距離有些近,他溫熱的呼氣擦著她的額頭拂過,竟讓她心跳不爭氣的快了幾分。